如果有機會能支持這樣的學員對象,讓我也換個方式支持了當年的自己,將會是多麽踏實歡喜的一件事。
記得懷孕的那一年,我學花正學到入迷階段。
我的體質不會morning sick,而是”evening” sick。也就是說,不管白天努力吃再多,傍晚以後就吐光光了,一入夜經常餓得發昏,四肢無力。
但從另一角度看來,整個白天時間,我大都屬於健康自在狀態,可以好好安排做自己喜歡的事情。
每個週末早上,我會坐半小時的公車,準時到教室學花。我總是精神奕奕地期待著日籍老師,又要介紹什麼花材讓我大開眼界。即使是小心翼翼剪著玫瑰花刺,修剪著葉子,也可以讓我快樂很久。
捧著作品回到家後,就是一連串的擺拍。我會仔細把家中收拾得十分整潔,拉開窗簾讓陽光灑入室內,抓著自然光,著迷著記錄下作品各種角度的姿態。最後,打開筆記本,用色鉛筆將今日課堂所有花材記錄下來,用顏色標註老師的配色技巧,並寫下當日的心情。
每週六早晨的習花時光,是整個孕期最快樂的記憶。直到中期以後,肚子漸漸隆起,而教室位於地下一樓,要抱著不小的作品,卡在孕肚上,爬上長長的階梯,漸漸變成略顯危險的舉動。
中後期我暫停了規律的學花,加上有早產的風險,便聽從醫師的建議,乖乖待在家中養胎。偶爾習花心癢難耐時,我會前往建國假日花市,入手三束一百的花材——但通常會忍不住買個六束或九束,搭配起來才有成就感。
一直到生產入院的前夕,我為自己和腹中的胎兒插了一小盆新年作品,當成送給我和孩子的祝福。那樣的儀式感,替我收藏了在正式成為母親之前,最後一段自由自在的回憶。
三月號的 #小蒔光 計畫,其中一個想支持的對象,就是如同那時處於孕期中的自己,想上課充實,想把握難得獨處時光,卻又必須考量體力、與課程時段的母親。
如果有機會遇到這樣的學員對象,能夠支持她,讓我也換個方式支持了當年的自己,將會是心底多麽踏實歡喜的一件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