絲緞黑夜為背景，閃爍星子是舞台燈，主角穿著無數層白色緞面縫製的長禮服，華麗登場。姐妹仨，睜大著眼睛一下也不敢眨，為這場無聲卻香氣四溢的單人舞台劇，擔任最痴迷的觀眾。

今年學測的國文作文題目為「花草樹木的氣味記憶」，請考生書寫熟悉的花草樹木的氣味，及其所召喚的記憶和感受。

考題公佈後，許多媒體往「都市孩子卡關」的方向去報導，普遍認為都市水泥叢林中的孩子，缺少了自然的氣味記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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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一個從小在市區長大的孩子，住在公寓裡，家中沒有院子，前後陽台也外推變成室內空間，屋內只剩幾扇半腰窗，可以通風並透進溫暖的陽光。

雙親不算是綠手指，家裡因為節儉也從未買過一束鮮花。但父母都是鄉下長大的孩子，或許為著某種對家鄉的念想，在落腳台北之後，家裡有限的三樓公寓陽台鐵窗內，輪流出現過鳳仙花，曇花，還有一些間斷出現過、但沒有活很久的植栽（笑）。

還記得長輩總喚鳳仙花是指甲花，據說在沒有指甲油的年代，以前的姑娘們會拿鳳仙花的汁液來染指甲。我從小就不是個愛塗塗抹抹的女孩兒，但看著多彩鮮艷的花瓣，心情也跟著玩伴們愉悅起來。

從父親老家移株過來的曇花，則是童年難以忘懷的美麗記憶。潔白碩大的曇花，含苞的樣子一點兒都不討喜，在我看來甚至有點像奇異外星生物。

但當她在入夜時分綻放時，卻像是一場如夢似幻的舞台劇。絲緞黑夜為背景，閃爍星子是舞台燈，主角穿著無數層白色緞面縫製的長禮服，華麗登場。孩提時的姐妹仨，睜大著眼睛一下也不敢眨，為這場無聲卻香氣四溢的單人舞台劇，擔任最痴迷的觀眾。

曇花綻放僅短暫一現，但那迷人濃烈的香氣，想必樓上樓下鄰居都被受邀了。我則流著口水，期待著明日餐桌上即將出現，香甜滑口的曇花炒肉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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考題被認為難以書寫發揮，或許需要被討論的不在於都市環境，也不在於城鄉的生活體驗差異。因為即使是都市的生活，環境也有一定程度的自然生態與綠化，公園，行道樹，校園⋯⋯。

或許真正的原因，在於現代人的步調太匆忙了，匆忙到沒有機會停下來抬頭看看天空，沒有心情停下腳步，觀察身邊無聲的花草樹木。

五感漸漸被關閉的成人，自然也很難主動帶領著下一代去體驗這些大自然賜予的美好禮物。沒有被引導過嗅聞花香，沒有被鼓勵過擁抱樹木，沒有被帶領過在草皮上打滾的孩子，自然少了這些原本應該再平凡也不過的生命體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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趁著即將來臨的年假，帶孩子去戶外走走吧！每一種大自然的五感體驗，都值得被好好珍惜記憶。年前的花市，也是熱鬧非凡，帶孩子買點鮮花，帶盆植物，一起觀察自然榮枯，一起嗅聞自然芳香。

透過父母的陪伴和引導，能讓孩子的生命體驗，開闊且充滿厚度。